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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麼一個灶爐,便是一個家庭的象徵!

「整個家庭」,台語總說是「歸口灶」。一個灶,代表了一家子的生計,一家老少,全維繫在這口灶上,所以才說是「歸口灶」!

我的老家,也是三合院,自然也有這樣的一個灶爐。

很小的時候,那個灶爐,就開始記錄了許多回憶...


為了起火方便,要將乾稻草摺成一捆捆的「草茵」,所謂「草茵」,就是將乾稻草頭尾對摺進來,再用二三根稻草簡單圈綁住,就是一團一團的了,然後搬進灶邊與乾柴堆放一起。要煮東西起火時,丟兩團草茵進去灶孔內,上面再架幾根細樹枝或竹子,一支番子火,就可以順利起火了。
這些簡單的「摺草茵」、有趣的起火任務,當然都是小孩子的。

那時,不僅要在灶邊顧著添柴,當然也會忙著「犒賞自己」,那美味--千篇一律,都是蕃薯(只能挑細的,粗的是正餐要用的)!
喔!冬天時,還有另一味,那就是「荸薺」(我們台語叫「馬薯」)!

這就是荸薺ㄅ一ˊ ㄑ一ˊ(網路抓圖)

在灶孔內邊緣處堆著厚厚的灰燼,把蕃薯、荸薺一埋,不一會兒功夫,就香氣四溢囉!
小時候,環境不好,除了三餐之外,沒有零嘴,所以,這些從灶孔挖出來的美味,成了兒時鮮美的記憶!
那蕃薯的味道,我想大家都知道,至於荸薺,吃起來脆脆的,淡淡的甜。

不過,這蕃薯的故事,也讓我想起了小時候就過世的故事,(想知道,就請連結這一篇~阿梅的老三

天天在灶腳晃盪,看著媽媽煮菜、煮飯,我也開始學著灶孔以上的工作了!
先從煮開水學起!
每天的飲水,當然也是這口大灶完成的!
還沒讀小學的我,個子一丁點,搆不到大鍋的,所以,先在灶旁擺上小椅凳,再去外面水井汲水,一次半桶,一趟一趟,站到小椅凳上把整個大鍋注滿水。等水煮開了,再舀起來存放。

之後,我便開始學煮飯了。多少的米、多少的水,媽媽仔細地教,我也很認真地學。
但其實,就算再厲害,因為灶孔有餘溫,除非立刻將飯挖起來,否則,底下絕對會是「臭火乾」,也就是「鍋粑」啦。不過,那時,鍋粑啃起來也是挺香的呢!

媽媽認為,既然白飯可以煮了,簡單的配飯菜,當然也就可以學囉!媽媽的心臟真是很強呢!
不過,其實也不算什麼啦,因為反正也不會煮壞而浪費了什麼珍貴食材,因為,食材,除了自家母雞生的雞蛋拿來煎之外,就是炒一炒後院種的空心菜、地瓜葉,超級簡單的!(我們長得都不高,好像不是沒有原因的!哈哈!)

媽媽在農閒時,還要到工廠上班,每晚都要加班到十點,而爸爸則是出外到工地打工,所以,我跟六哥、七哥三個人的晚餐,就是我這樣張羅的。媽媽說,那時,我才小學一年級!
你可能會納悶,怎不是哥哥煮飯?那是因為我們三人協調的,六哥負責洗衣服、七哥負責餵家畜,我當然就是負責煮晚餐囉。

夏天時,灶孔前迅速丟進柴薪就跑、一刻都不敢多待,但還是滿紅通紅、全身是汗;冬天時,灶孔前,就成了溫暖天堂!烤著火,感覺真溫暖!(雖然,偶而會因為愛玩,沒注意火星蹦跳出來,柴薪燒起來,全家忙著打火!)
我這樣陪著灶爐,好多年!
一直到後來家裡買了瓦斯爐,以及大同電鍋!但,那灶爐,還是繼續肩負著煮開水的任務,沒有退休。逢年過節時,更是我媽媽包粽、炊粿的好幫手!我永遠記得,那幾串的筍子粽煮好時,一掀開鍋蓋就竄出的濃濃粽香味,溢滿整間灶腳!

多年後,我曾經回到老家走走,屋頂塌陷、灶爐傾頹,心裡很是不捨!

曾經跟老爸聊起灶爐,他跟我說了一段小故事:

我爸爸年輕時是一位「土水師父」,就是會砌磚、蓋房子,所以經常出外蓋房子、蓋廟宇,就直接住在工寮,所以也甚少回家。
不過,每次工期結束後,如果他是搭火車回來,他就一定會在火車上買個便當,但卻是一口都沒吃,而是整個帶回來給我吃,因為他知道,小孩子也喜歡換換口味,吃點新鮮的。

那時,他也會幫人家起灶爐。因為都是村子裡的人,所以,他當然不會以工地日薪來開價,而是包件收價。
爸爸說,當時很多人都是按日計酬算工錢,然後又故意拖泥帶水,才好多賺一、兩天的薪水。
但他不願意這樣,他都是一口價,然後就全心全意地工作,有時甚至忙到半夜,再走回家,天已經微亮了。

爸爸說,客戶看他認真,完成後又很滿意那灶爐,所以有時是給他原先的酬勞後,都會再多給一個紅包,甚至就是跟報酬一樣多的錢,(我想,那紅包應該是為了感謝爸爸,讓他們這個家,有「歸口灶」的樣子吧!)
爸爸說,這樣報酬,反而比起那些按日計酬、拖泥帶水者,都來得多。
所以啊,人,事前真的不要太計較,或許,事後得到的反而會更多!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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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亦劍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8) 人氣()